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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ho is it
  臺灣著名漫畫家,代表作有《雙響炮》《澀女郎》《醋溜族》等。2011年,朱德庸以6190萬元Ice-O-Matic製冰機的十年版稅總收入,榮登漫畫作家富豪榜首富寶座。
  “今天能夠靠畫畫走到這個地步,跟我小時候自閉是有絕對關係的,如果我不自閉,我可能學習更好一些,如果學習好,就會被逼著去念書,我覺得可能大多數的人都是這樣被逼著,念一個馬馬虎虎的學校,上一個馬馬虎虎的專業,出來找一個馬馬虎虎的工作。然後過著馬馬虎虎的人新竹二手餐飲設備生。”
  朱德庸
  朱德庸是位名人,但大多數名人享受的一切,比如粉絲的追捧、媒體的聚焦、歡呼與掌聲,卻都是他所極力抗拒的,所有的拋頭露面對他來說全是傷害和災難。他每一住商不動產次被逼出來做宣傳,心裡都塞了一萬個不願意,“如果只要毀滅全世界,就可以不出來,我一定會摁那個按鈕!”
  成都商報記者對朱德庸的專訪是在他位於北京建國門旁的豪宅內的會所進行,據說楊瀾等人在這裡也有房子。房屋的裝修可謂奢seo侈:所有室內的傢具、地毯、金銀箔牆面,潔具、冰箱等電器以及電梯、各類門扇等,都是根據公寓的房型佈局在國外量身定製,連水嘴開關都鑲有施華洛世奇天然水晶。
  可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們聊不到紅酒、高爾夫,也談不到古董收藏和高級定製。朱德庸在這樣的房子里,一年也住不了幾天。關鍵字廣告若不是為了《大家都有病》第二部,他也不會來北京,他喜歡住在臺北簡單的家裡。他說,這一趟出來,他回去要二三個月才能恢復。
  朱德庸告訴記者,他是一位亞斯伯格症患者,也就是自閉症的一種。但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其實挺正常,反而是街上行色匆匆的大眾,在他眼中則多多少少有那麼一些不正常。
  成都商報記者 蔣慶 北京報道
  兒子小學考很多零分
  後來上臺灣最好的高中
  因為頸椎不是很好,朱德庸和太太都要去做復健,在做復健的地方,也會見到一些自閉症的孩子,他第一次從復健的老師那裡知道,自己患的是亞斯伯格症。“這讓我放下了包袱。我一直是人一多就緊張,人一多就想跑,但是我的工作又必須要拋頭露面,我覺得很困擾,怎麼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是這樣?”復健老師的回答,解開了他心頭很多疑問。“我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的人了,我以前覺得不正常的事情,對亞斯伯格症來說都是正常。”
  然後,朱德庸想到,自己的父親可能也是亞斯伯格症患者,但那時父親已經過世,已經沒有機會跟他談這些事情了。“他也不太愛跟人來往,他就在鐵路局做一個小科長,也不抱怨,放假的時候,也不出去玩,就在家裡東摸摸西摸摸,哪裡壞掉就去敲一下,他跟小孩也沒有什麼話,不會跟你說要怎樣怎樣。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愛,對我來說,就夠了。”
  朱德庸的父親曾是蔣經國的學生,蔣經國辦了兩期政工幹校,朱父是第二期的第一名。“蔣經國曾單獨見我父親兩次,問他想乾什麼,他都說不知道。”朱母為此抱怨多次,認為自己的丈夫實在太笨了。朱德庸不打算跟母親談這些,”我媽媽是正常世界的人,她對這個不感興趣,她心裡所想的,都是亞斯伯格症帶給父親的壞處。她並不懂得欣賞,談了她也沒興趣。”
  朱德庸說:“你覺得奇怪麽?他是亞斯伯格症,但我能從他身上感受到充分的愛,而我周遭的親戚,都沒有亞斯伯格症,可我從他們那裡都感受不到愛。這麼說,到底是亞斯伯格不太正常,還是正常的人不太正常?
  朱德庸發現,自己的兒子好像也有點亞斯伯格癥狀,也因為如此,他更尊重兒子,把選擇權交給兒子。“小孩面對的除了父母,還有同學,還要面對社會的壓力。同學的壓力,就是誰的功課好,社會就是看你考的學校好不好。他還是會受到影響,在他很小的時候,我跟太太的育兒方式是違背社會所有規範的,他沒有去念過幼兒園,念小學的時候,一直到3年級之前,很多科目都是零分,我們經常幫他請假,帶他出去玩,有時候一請就請一個月。”
  即使夫妻倆這樣用體制外的方式教兒子,不給他任何壓力,但到5年級時,兒子還是明顯受到了周圍環境影響,對成績越來越重視。初中時,兒子決定到讀書環境更好的私立學校去,後來考高中,在臺北可以考兩次,成績選最好的一次。朱德庸的兒子第一次考到了師大附中,這是臺灣第二好的學校,“我看到他,覺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你怎麼考上師大附中的?你成績並不好啊。第二次考,他又考上了臺灣最好的建國中學,這是之前想都沒有想過的。”朱德庸很感慨。
  兒子最後選擇讀建國中學,但進去的同學全是“考試機器”,他是後幾名,其實是進入了一個不適合自己的中學。但他還是堅持下來,後來又考入臺大的昆蟲系。讀了四年之後,兒子告訴朱德庸,發現昆蟲不是自己喜歡的,他想念藝術史。
  作為父親,朱德庸很清楚孩子適合什麼,但他只能建議,不能替孩子抉擇。“在我還小的時候,時代還比較單純,面對的選擇不是這麼多,所以反而容易找到適合自己的。現在的小孩,面對的社會太複雜了,選擇太多了,要找到適合自己的反而很難。但我們還是不能幫他做決定,因為這是他的人生啊。”
  自閉讓他逃開“馬馬虎虎”的人生
  亞斯伯格症一般被認為是“沒有智能障礙的自閉症”,簡單來說就是不愛說話,與人相處困難,不想跟外界打交道。朱德庸小時候被公認為是一個怪小孩,在幼兒園必須坐在窗邊,否則立即哭鬧。上課時,別人看書,他看窗外的風景。他覺得自己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因為他接觸的90%的人,都不喜歡他,“同學啊、老師啊,甚至是親戚都是如此。人是很勢利的,我小時候長得醜,功課又不好,看起來笨笨的,所以也討不到大人的歡心。”
  和他形成對比的是朱德庸的哥哥,長得好看成績也好,親戚過來給孩子買東西,給哥哥的就要精緻很多,“以前臺灣有種巧克力,可以像牙膏一樣擠出來吃,非常受小孩子的喜歡。我親戚就會買給我哥哥,給我就是一大包餅干,看起來比較多,但慢慢就知道,其實這就是一種差別。”
  朱德庸成績一直沒有好過,小學老師罵他,說你這種笨蛋,這輩子就完了,你還有什麼出息。“第二天我爸爸牽著我的手在路上碰到那個老師,我爸爸問:‘我的小孩子在學校怎麼樣?’老師說:‘你的小孩子好聰明啊!沒有問題的啦!他只是貪玩,好好讀書,一定會很好的……’諸如此類。看著他我就在想:你到底在講誰?我後來就發覺,人永遠說一套做一套,人永遠只會呈現他想給你看的那一面,另外一面你得自己去發掘。”
  凡事有好有壞,大家不想理朱德庸,也讓他可以不被打擾地觀察生活,去尋找讓自己開心的事情。“當時的這種困擾,讓我跟外界隔絕,但也找到了能讓自己感到開心的事情,就是畫畫。我常常覺得,今天能夠靠畫畫走到這個地步,跟我小時候自閉是有絕對關係的,如果我不自閉,我可能學習更好一些,如果學習好,就會被逼著去念書。我覺得可能大多數的人都是這樣被逼著,念一個馬馬虎虎的學校,上一個馬馬虎虎的專業,出來找一個馬馬虎虎的工作。然後過著馬馬虎虎的人生。”
  從這個角度來看,朱德庸的哥哥仿佛是一面鏡子,小時候人可愛,成績不錯,什麼都比他好,但是現在卻並不如意。“我覺得他有一個糟糕的人生。我從來不認為,他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慢慢對很多事情都產生了偏差。”他說,“自閉反而救了我,否則今天可能就是那群忙碌的人。這些人又會分成兩種:一種痛苦的人,一種不痛苦的人。不痛苦就是麻木了,不停地做,至於為什麼做就不知道了,可能認為人生就是這個樣子吧。而痛苦的人呢,老是覺得自己人生有什麼問題,會一直很痛苦,也很慘的。”
  理想生活:口袋里有錢的流浪漢
  朱德庸成名很早。1985年,25歲的朱德庸在報紙連載《雙響炮》收到追捧而成名,當時很多人一拿到報紙,總先看朱德庸的漫畫專欄,然後才看其他內容。後來成為朱德庸太太的馮曼倫當時是報社的副刊編輯,她約朱德庸見面,想約他給自己的版面畫漫畫。電話里約好後,朱德庸習慣性不想出門,在家磨蹭了半天被父親轟出去。他故意遲到了一個小時,以為這樣對方可能因“不堪等候”而走掉,他也可以省掉一次見面。沒想到馮曼倫還在,也成就了兩人後來的姻緣。
  結婚之後,有幾年時間,朱德庸過著忙得迷失了自己的日子。那段時間約稿電話不斷,錢源源不斷地進來,他就像一臺印鈔機,每天在工作室里瘋狂地畫畫,回到家就躺在沙發上兩眼發直。他覺得自己病了,馮曼倫也覺得這很不正常。她要他放慢節奏,朱德庸卻說:我停不下來。馮曼倫發怒:再這樣下去,我和你離婚!
  朱德庸回憶說,停下來,不能說沒有什麼損失,“但會去衡量,我不慢下來,或者不停下來,看起來好像還是往前走,但你會越來越沒有想法,只是為了往前走而往前走。我們說慢生活,不是都要慢下來,而是一種心態,如果你要做很多事情,要先把心靜下來,事情還是做,但是心是要靜的。事情和心是分開來的,也許事情很急,但心裡沒有必要去急。”
  慢生活並非朱德庸喊得最響亮的“口號”。很多人可能會想,現在社會節奏這麼快,真要是過慢生活,可能要不了幾個月,就被落下來了。朱德庸這樣的“成功人士”可以慢,因為他們不差錢,而普通的上班族,恐怕沒資本慢下來吧?
  但朱德庸說,所謂的快和進步,其實是種假象。“你看到忙碌的人,你不知道他們在忙什麼,忙有用或者是沒用的事。大家都覺得我的生活一定舒服得不得了,每天就是喝喝茶,到處逛逛,過過小日子。但其實他們並不知道我們在工作上壓力是很大的。而且,時間也是非常急迫。這兩年多我一直在累積很多事情。只不過我累積的方式,是用自己慢生活的方式來累積。”
  離開臺北、來到北京後的這段時間,是朱德庸比較忙的時候,他會有意把時間拖長,讓事情不那麼密集。每天早上7點過,他起床、洗漱、做早飯,然後喝點咖啡,坐在桌子前,想想微博要寫些什麼,然後畫畫、聽音樂。關於音樂,他一點也不挑剔,爵士可以,古典不錯,流行的也聽,老歌、新歌、京劇、昆曲都可以。對他來講,這些音樂全是不同世界,他由此進入這些不同的世界,然後再進入他自己的世界。
  在這一系列慢條斯理的動作之後,才輪到他接受採訪等“社會活動”之類的安排。
  儘管如此,朱德庸每次出來亮相,仍會覺得非常難受,他感到沮喪的時候,會在床上躺著,兩天一動也不動。他決定,這次完了之後就停擺,回去就休息。“不接受任何採訪,生活只有兩件事情,一是畫畫,因為這是我的樂趣所在,讓我很快樂。另外一個就是純粹的生活,逛逛街、看看電影、爬爬山,過一個口袋里有錢的流浪漢生活。”
  等太太起床,一個上午吃兩次早飯
  朱德庸的朋友並不多。他有個經典的段子,“人家問,你跟我誰誰誰是老朋友,我說對,之所以是老朋友,是因為我們從來不聯絡。”朱德庸不熱衷交朋友,但最黏太太馮曼倫。生活中,太太說:你去洗衣服。他說:好,好,我去洗衣服,除了衣服,還有沒有別的要洗啊?
  除了衣服,做飯也是朱德庸的事情,平時在臺北家裡,馮曼倫要上午11點的樣子才會起來,這時候朱德庸會放下手裡的事情,給太太做早飯,而馮曼倫吃早飯的時候,又會把朱德庸拉上陪她,於是他一個上午會吃兩次早飯。
  吃飯的時候,兩人會討論昨晚做了什麼夢,或者今天要去哪裡逛。這就是朱德庸最日常的生活,每天除了畫畫,就是和太太散步。兩人最經常走的一條路是從家裡出門後,慢悠悠地晃悠在敦化南路一帶,那邊的信義路、仁愛路兩邊有很多樹。欒樹春夏開著苔綠小花,初秋樹葉轉成赭紅,等冬末就會突然落葉滿地;高大的樟樹群,整年濃綠;菩提樹,緊挨著垂須榕樹叢。夫妻倆一路看人,一路看樹,興趣盎然。
  逛得累了,他們會去熟悉的咖啡館,他點咖啡,太太點茶。因為經常來,服務生不用問,就知道朱太太不喜歡太甜的茶,朱先生則喜歡咖啡偏苦的味道。他們倆默契得就像一個人,有話就說,沒話就發獃。在人人都在跑的時代,他們選擇了按自己的步調慢慢走。別人為欲望在奔忙,他們則為一杯咖啡停下手頭的一切事。
  晚飯他們一般會選擇在家裡吃,朱德庸家裡請有佣人,但一星期只來兩三天,打掃一下衛生,買一下菜什麼的,到晚上的時候就離開。朱德庸覺得這樣就挺好,如果一個外人在家裡待的時間太長,他會無所適從。如果要做晚飯,自然還是朱德庸來做,他中餐、西餐都拿手。有時佣人會不好意思地說,自己做的東西太難吃了,朱德庸夫婦則會安慰說,營養在就好了。“我一直在過一個很簡單的、很單純的生活,我覺得人沒有必要過得這麼複雜。不管人生、事業、愛情,越簡單越好,越簡單越接近本質。”
  簡單也包括家裡的格局。他們結婚時在外租了房子,後來又買了房子,請朋友到家裡,朋友來了問他們,是不是又要搬家?因為家裡陳設實在太簡單了,就像要搬家一樣。後來隨著時間積累,家裡的東西漸漸增多,但朱德庸在買東西方面很謹慎,比如要買一張椅子,首先要想好應該放在哪裡,然後可能要看三四年,一直看到他們覺得真的很合適纔行。他們家有個臺燈,佣人打掃的時候,燈罩摔了個洞,但至今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替代,所以摔壞的臺燈也還在家裡擺著。“我們都會挑材質很好的,有很多傢具看起來漂亮,但材質很差,坐一坐就塌了。太太說,我們買的傢具都是可以傳家的。”朱德庸很驕傲。
  家裡的牆壁上沒有一幅畫,朱德庸只在工作室掛了8幅他自己的畫。擺設倒也是有,基本上都是不值錢的東西。朱德庸喜歡撿石頭,出去旅行,在路邊看到不錯的石頭,就撿回來放著,此外到北方時,還會撿些堅果。有一次他去逛一家古董店,看來看去,挑了一尊佛像,老闆跟他熟,就實話告訴他,這個佛像不是古董,旁邊有一個小的佛像,價格差不多,那個是真古董,但朱德庸告訴老闆,他喜歡就好,無所謂真的假的。  (原標題:朱德庸亞斯伯格症讓我比正常人更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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